第四章 回家见妈妈

她看着麝兰冷冷道:“今日哥儿失魂得智的事情不要说出去,谁都不能说。喝马奶就说我要哥儿断奶,说我做娘的不想儿子从小便是在襁褓奶水中长大,老爷早也这般说过。尤其是那些喜欢去东楼碎嘴的仆妇丫鬟们,莫要说哥儿懂事自己不喝奶的。

若是我在闲人口中听到了半句话聊起了哥儿失魂早智的事情,你们全家男丁尽数送到岭南庄园,你家妇人全部卖到窑子里面。卖到金陵城最脏的窑子里面。我手下的大丫鬟,你是最久的,也是到目前活着最好的。其余的我就不多说了。”

王吉贞听着甄玉蝉恶狠狠的说着麝兰,心中有些不解,这个麝兰不是娘亲随身丫鬟,怎么娘亲语气也这般的狠。麝兰早就已经跪在了地上,圆润白皙的脸蛋上面尽是红颜,口中声音颤抖着道:“主子,奴婢不敢说一个字出去。今天事儿就烂在了奴婢的肚子里面。”

麝兰害怕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甄玉蝉所言看来是有过先例的,杀鸡儆猴。麝兰不一定是那只猴但是她一定见过那只可怜的鸡。她觉得似乎有些不够,于是又赌咒道:“奴婢若是说出了一个字,就下阿鼻地狱,不得好死。死后不得超生。”

虽然王吉贞年纪小,但是毕竟是后世穿越的灵魂。不能言,却是听的一清二楚。多大的事情,为什么被自己的娘亲弄的这般的严重。小孩子早智,传出去顶多也就是一件稀奇事儿罢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家有了麒麟儿,本来是件喜事。但是京师水深,更何况是公候宅邸之间,说不清的腌渍之事。这王家府邸虽然建府时日不长,但是东院的那位,也不是那般好相与的。若是在杭州,我倒是不怕。只不过我甄家在这京城,不过三两家店铺,别说衙门里,哪怕是保正都每一个熟悉的。我斗不过东院的小格格,虽然儿子养在我的紫岚阁之中,但是谁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把手伸过来。”甄玉蝉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担忧。

也算是给麝兰解释自己刚刚的那一番言语,麝兰心中微动,主子竟然还主动开口解释。无论在江南还是在如今的紫岚阁,下人的命向来都被甄玉蝉瞧不上的。这或许也是念在多年主仆相依的情分之上。她懂事的又在地上磕头,“奴婢晓得,奴婢晓得。定然不会乱嚼舌根。”

甄玉蝉素手扶了扶光洁的额头,麝兰小意的轻声问道:“那老爷那边?”甄玉蝉想都没想便接着道:“我自会说的明白。你不用管这茬事儿。”想着想着,甄玉蝉又叹了一口气,“起来吧,你好生的把哥儿看好了。等到了哥儿到了蒙学之年,开始读书的时候,我就想着把他送回江南授业读书,那个时候就安心了。

你跟着我后面多年,如今也是有了二八年华。再过着几年,你便随着哥儿一起下江南,我知道在杭州的时候你就属意西府的二爷,照顾好了哥儿,我给你一个恩典,到时候便是送到小二爷那里去当姨娘。”

西府的二爷乃是甄玉蝉的堂兄,麝兰其实只在年少的时候见过几面,最后一次看到还是在五年前。可是当年小二爷书香内敛,温文尔雅。《诗》有云,“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大概说的便是这般模样吧。麝兰满脸绯红,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答应便是承认了自己喜欢小二爷,若是不答应岂不是要错过了这个恩典。

娇憨的脸上只是越来越红,白皙之上酡红如酒后美人。嘴中只能嘟囔着嘟囔着,“奴婢,奴婢。”却是一句话说不出来。甄玉蝉之所以能留麝兰这么多年,本就是属意她的性格单纯,心思爽透,做事勤快。见着她这样,便是掩住了嘴巴,笑了笑。“丫头,看你那样子,我早就明白了。晚上睡在一起的梦话,都是二爷二爷的字样。

总不是我东府里面的大二爷吧,快五十的糟老头子,你喜欢嘛?那也行,这更方便,都不用老祖宗出面的。我改明儿写封信给二哥便行了。”她话刚说完,麝兰赶紧道:“不是,不是东府的二爷,是西府的二爷。”脸上红晕散尽,尽是焦急之色,仿佛错过了什么姻缘。说出口,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微微皱眉眉间尽是娇羞,然后别过了脸,俏生生的便是出了里屋。

看着麝兰出去的俏影儿,甄玉蝉低声道:“真是傻姑娘,若是让我给你寻个庄户,嫁了出去。不仅可以挑一挑样貌人品,依旧也是吃喝不愁。而且能做大妇,自己当家作主。何苦来哉?非要嫁入深宅大院之中做个妾室。”话罢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口气,“这女人啊!不能深情,不然便是傻子也不如。”

王吉贞看着甄玉蝉,一双小眼睛里面滴溜溜的都是惊叹。自己这个便宜娘亲不是一个省油的灯。难不成就是《大宅门》里面那些个小心翼翼,心机深沉的女人嘛?甄玉蝉叹息一声之后,又把目光转向了自己的儿子。恰好发现自己儿子的眼睛也盯在了自己身上。

两双眼睛,大眼等着小眼。最怕空气忽然安静,王吉贞仿佛成了一个偷看小姑娘的男人,或者说本来就是。“咯咯”甄玉蝉这个复杂的女人忽然又展开了小女儿般的笑颜。“臭儿子,你刚刚都听懂了嘛?”王吉贞没有“咿咿呀呀”的说话,也没有点头,他实在不知道回答什么。若是回答这他都能听得懂,那就真成了妖怪了。

不过还好甄玉蝉没有继续纠结,自言自语道:“不管你听懂了没听懂。其实娘这辈子最想的还是能投胎生在一个庄户(这个庄户值得不是佃农,而是指帮助大地主家管理田庄的管家)人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是一间屋,两顷田岂不是自由自在。”言语之间再低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王吉贞已经睡着了。

这倒不是装睡,婴儿在发育阶段本就是十分的嗜睡。喝过了马奶之后,王吉贞早就觉得脑海之中有些昏沉,等到了甄玉蝉问着自己,感叹命运的时候。王吉贞便是将之前按耐住的睡意释放了出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之中。

梦中王吉贞又回到了现代,若隐若现,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大哥正在病房外失声痛哭。似乎自己喜欢的那个女孩,在病房过道的深处徘徊,若隐若现。千年一梦,再醒过来的时候。王吉贞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摇床之中,淡蓝色的绸缎锦被将自己包裹着。这个时候他才有机会打量着穿越到了的环境之中。

不过第一眼看见的却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她正在自己身边绣花。妇人长得艳丽,不过好在扮相上面显不出妖娆。有些丰腴,皮肤白皙,比甄玉蝉还要白,较之梨花更甚。她一看到王吉贞醒了过来,便是放下了手中的秀针。“哥儿醒了。我去喊将军过来。”

王吉贞心中思索着,原来便宜老爹竟然是个将军。只不过他也有些纳闷为什么这个妇人喊的竟然和别人有些不一样。思索之间,那个妇人已经跑出了厢房之中。这般看过去,王吉贞才发现这个妇人骨架很高大。一站起来,便是风风火火的样子。

王辅臣回府之后,听说儿子没事,又见王吉贞熟睡了便是没有叨扰。此刻黄昏时分,王吉贞的奶娘林家娘子传来了信儿,既是哥儿醒了过来。王辅臣便是赶紧从书房赶了过来。推门一看,见着儿子双眼炯炯有神。王辅臣摸了摸鼻梁边上的伤疤。然后开怀大笑,接着又把儿子举起来。这个时候只听门外传来一声,“你莫不是又要把儿子吓倒了。”

这自然便是甄玉蝉的声音,王辅臣一听娇妻这般说便是赶紧的放下了王吉贞。“为夫不对,为夫不对,我是个粗人。又吓倒了驹儿可不好。”王吉贞属马,小名便是驹儿。

“早间,儿子被你吓的半晕不醒。妾身还以为你不疼驹儿了呢!晚上回家了却又是这般模样。”甄玉蝉小声抱怨着早间的事情。

“那不是宫里的太监在嘛?天大地大,皇帝最大。起码表现出来要皇帝最大。我而立之年,才这么一个儿子。能不心疼嘛?”王辅臣三十之前乱匪,官兵,反贼,叛将和奴仆。坎坷一番之后,才在顺治皇帝的照料之下,安身立命,成家立业。

“今天事情可帮着那三阿哥安置好了?”甄玉蝉问着王辅臣白天里面的事情,王辅臣点了点头。“也没太多行李,三辆马车一趟便是从宫里运出来了。宫妇,奶娘还占了一辆马车。”甄玉蝉微微有些惊讶,“可是正儿八经的龙种,如何这般简单?”

王辅臣叹气了一声,“哎。龙种又能怎么样?万岁爷如今宠着董鄂妃,今天听着姚太监说,承乾宫里又传出来了喜讯。估摸着万岁爷又要添着一个儿子。爱屋及乌,哪里还顾得及这三阿哥。不过倒是慈宁宫极为关爱,拨了些银两让我将三阿哥所需的仆人奴婢便在宫外采办。不然三阿哥估计更是要难过几分。”

“本以为戏本里面写的,想不到这天家无情,今着可算是见到了。”甄玉蝉似乎对那个三阿哥有了些怜惜之意。王辅臣一听,嘴角露出讽刺的笑容。“这和天家无关。你们甄家的深宅大院之中,这种事情少了嘛?”甄玉蝉见着丈夫这般说她,一句也没有回,她素来知道丈夫是个遇强则强的男人,这些年硬是将原先在甄家的小姐脾气收敛了起来。

果不其然,王辅臣见着自己一句硬话打在了棉花上,方才的讥笑消失的无影无踪。放下了王吉贞一把抱住了甄玉蝉。“世人对我绰号多,我虽以‘马鹞子’示外,只是为了低调而已,心里却是独喜欢‘小吕布’。而你可不正是我的‘貂蝉’嘛?当初小格格要照着旧例,抚养驹儿,我知道你舍不得便是帮你挡了回去。难道你还看不出为夫对你的疼爱嘛?”

甄玉蝉却是啐了一口,“那貂蝉可是先与了董卓再给了吕布。我这辈子都是你的人。”一句话便是满足了王辅臣心里的占有欲。他开怀大笑,显得非常开心。

却不知道已经被他放在了摇篮里面的王吉贞没有了一点儿的开心,他虽然读的是金融,却是钟爱历史。此刻心中不由破口大骂道,穿越清朝就算了,竟然还穿越到了康熙年。难不成要我造反康熙,可是一想到那句“穿清不造反,菊花穿电钻。”王吉贞陡然便是觉得菊花一紧。可是他的目光又转向了王辅臣,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王辅臣。

一手方天画戟像着吕布,可是一生别说三姓家奴,比吕布更甚。五姓家奴都不止而且还非常克主。出来时候跟着姐夫,结果因为赌博把他姐夫杀了。后来跟着明将王进朝,王进朝不久就战死了。他又跟着姜瓖,姜瓖先投清后反清,后来被王辅臣给杀了彻底的投了阿济格。接着阿济格又被顺治给杀了。投了顺治之后,便被安排给了洪承畴。这位倒是活着久了点。

在吴三桂造反之时,王辅臣又玩起了骑墙派的把戏。最终自杀谢罪,碰倒这么一个奇葩老爹。王吉贞心中确实开心不起来。按照原本的历史,他在王辅臣自杀之后得到康熙的赏识,以着兵部尚书致仕。但是既然来了这个波澜壮阔的时代。怎么可能被一个没有实权的国防部长打发了,他相信自己脑海里面留下的火器知识和历史知识,足以改变神州大地,既来之,则安之。一定要让火与剑重新铸就一个新的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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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