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往事【一】
宋绍圣二年，辽寿昌元年。
这年开封府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热闹，虽然北方偶有战事，但从开封府街头看不到丝丝战争的影子。
哒哒哒哒的马蹄声打破了这座宁静的古老都城，“急报，急报...”一名军士骑着快马冲入了开封城。
这年刘鹏二十七岁，刚刚升任禁军都头。
“都头大人，营中弟兄全部到齐。”
“嗯，开始吧。”
“领命。”
正当要开始一天的正常操练的时候，一个御林军闯入营中，手上持着枢密院的调令。刘鹏赶紧前去迎接。
“着，刘鹏迅速赶往北门，护送都指挥使李克忠北上蔚州，即刻拔营。”说完合上调令，交给了刘鹏。
刘鹏打开调令，看了一下，“谨遵上命。”
刘鹏迅速的集合部下，赶往北门。
路上，副都头赶马上前来问道：“刘兄，不知这次调我们北上做什么。”
刘鹏没有搭话，只是递过来枢密院的调令。副都头看了看，“刘兄，看来北边要打起来了，这李克忠李大人可是朝廷强烈的主战之人啊。”
“听说今天清晨北边发来急报，辽军聚集了一万人在蔚州，蔚州城告急，已经调了两万禁军前去，李将军应该是前去主持蔚州事务的。”
自太祖以来，实行了由枢密院统帅三司，即殿前都指挥司、侍卫马军司和侍卫步军司，三司分别统领着禁军和厢军。一旦发生战事，由皇帝直接派帅臣前往，战事结束就撤销。兵符出于枢密，而不得统其众；兵众隶于三衙，而不得专其制。从而实现了“发兵之权”与“握兵之重”的分离。但是军队的灵活性就大大降低了，前方各部没人统属，犹如一盘散沙。
当刘鹏带领着众人来到北门的时候，一个中年汉子骑在马背上已经在北门外等候。刘鹏打马上前，确认了一下后，“参见李将军，卑职奉命随将军北上蔚州，这是调令。“
李克忠没有接过调令，“你叫刘鹏是吧，”看了看刘鹏手下禁军，道“你还不错，军容齐整。”
“是的，卑职正是刘鹏。将军谬赞。”刘鹏谦虚的说道。
“出发。”李克忠下令道。一行人急速的往北行去。
蔚州，在HB北部，挨着燕云十六州的云州，是抵抗辽军的最前线。城中一片紧张的气氛，蔚州知州正站在城头上看着城外游荡的辽军骑兵，“看来辽军已经集结完成了，开始侦查蔚州城的虚实。”
“大人，大人...”师爷气喘吁吁的跑商城墙。
“何事这么着急？”
“禁、禁、禁军和边军打起来了。”师爷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什么？”蔚州知州匆忙的下了城了
城中，大约二十来人扭打在一起，一时间城土飞扬。双方还有所克制，没有动刀子。
“住手，住手！”蔚州知州大声叫喊。可是没人搭理他，双方还在继续肉搏，又有几人陆续的加入其中。
急得蔚州知州跳脚吼道：“反了，反了。”
突然一群军士冲入战圈之中，持着刀鞘噼里啪啦的一顿乱揍。
“蹲下，蹲下！”这群军士大吼道。
搏斗的双方纷纷吃痛蹲了下来，不一会安静了下来。
“好是热闹，来人，把这群私下斗殴的人各打二十军棍。”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来人正是李克忠一行人。
“娘的，你谁啊，敢打老子。”“是啊，是啊。”一片附和之声。
刘鹏走上前来大声道：“这是陛下率臣，李克忠李将军，奉命主持蔚州军政。”
这下这群兵痞不再言语，一个个惊恐的被拖了下去。
蔚州知州走上前来作揖道：“还好李将军来了，不然早晚得生大祸，这各部无人统属，搞得蔚州鸡飞狗跳。”看来这种事情经常发生，也可伶这蔚州知州，“李将军，还请府衙议事。”
眼下的蔚州是风雨欲来，城外辽人集结了重兵，城内又混乱不堪。
蔚州府衙内，蔚州知州拿着一堆密件交给李克忠道：“李将军，这是辽国内传来的消息，萧离统率一万精锐已经到了蔚州城下，恐怕这一两天就要攻城了。”
李克忠没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密件。盏茶后，李克忠放下手中的密件道：“看来辽军是不惜代价也要拿下蔚州，应州朔州也有辽军出没。”沉思了一番，“不知道知州大人是否可以见到萧离，在下需要几天时间整理城内的军队。”
“可以，我这就亲自去辽营，一定为李将军争取些时日。那蔚州就一切拜托李将军了。”蔚州知州躬身道。
李克忠连忙站起身来，大礼拜道：“在下代蔚州军民多谢知州大人。”
果不其然，萧离大军在蔚州城外驻扎了下来。这几天蔚州城内的军队在李克忠调度下井井有条，纪律严明，一改之前混乱的局面。李克忠站在城墙上，注视着不远处的辽营出神。
“将军，知州大人死了。”刘鹏轻声说道。“辽军统率萧离恼羞成怒，正在调拨兵马，马上就要攻打蔚州了。”
李克忠抓着刀柄的左手突然用力紧握，“知道了。下去吧。”
号角声呜咽着从辽营传来，战鼓声越来越急飘荡在蔚州城头。不一会，辽军扛着云梯攻了过来，呼啸的石头砸在城墙上，碎石四射。几个躲避不及的军士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
时间慢慢过去，嘶哑的号角响了起来，城头上的军士松了口气，看着四周凌乱纠缠在一起的宋辽军的尸体，庆幸自己还活着。辽军鸣金收兵，众人开始把死去的弟兄的尸体清理出来。刘鹏把卷仞的腰刀收入刀鞘之中，清点着部下的伤亡。战死了三分之一，伤三分之一，剩下的也挂了些采。
刘鹏看着始终站立在城头的李克忠，一股敬意从心底升起。辽军几次攻上城头，都是在李克忠的指挥下把辽军杀退。
这一战双方都损失惨重，两败俱伤。
刘鹏左右看了看，这一战，伤亡过半，虽然辽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辽人能快速的再次集结大军来攻，可自己一方现在是孤立无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