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004-2 圣洁之厅

多斯信步穿过小门走进一条宽敞明亮的走廊,走廊的宽度宽敞的足够四辆马车并排齐驱,高度足有十米,顶棚上是用彩绘绘画了《救世录》第三篇章的场景,两侧的墙壁用洁白的大理石雕刻着圣洁的雕像,左侧的通道通向各个祈祷大厅,右侧的墙壁上是用色彩玻璃组成的高大的窗户。

走廊很长,但这并不是圣都里最宽最长的。多斯继续前行,他要前往圣洁之厅,由于教廷庞大建筑群,所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程,他现在正在祈祷之厅的前廊,如果按照这条走廊的比例来计算,他现在的位置只能算是迈进走廊的第一步。

教廷巨大的城堡构造主要由四个部分组成:祈祷之厅、静默之厅、圣洁之厅和圣武之厅。

每个厅都有与国王宫殿的规模相当的建筑群。每个厅有自己的职责和与职责相正比的修士、牧师和附属成员。每个厅都有一位主教负责,在他下面则有几个副主教分管着厅里的各个工作,大主教则统管四大教厅。教廷团则是一个特殊的机构,他的主要工作时协助大主教和分担他的日常事务。

祈祷之厅主要位于城堡的南端,面积占城堡的三分之一,拥有一个当今最大的礼堂和八个中型礼拜堂,和若干个小礼堂和洗礼室,成员由祭祀和修士组成,主要负责平日的祈祷和节日时期的朝圣活动及民间的洗礼仪式,这是教廷职能相对简单的部分,也是最被人们所熟知的部分。

静默之厅是教廷最为复杂的,她的成员人数最少而且全部都为女性,她们在教廷中地位很高仅次于主教,在教廷内深受尊敬。她很容易被人忽视,但又难以让人做到。

易被忽视是因为她的所在,城堡西边小花园中心有一处简陋的地窖门,那便是她的入口,通过幽暗的楼梯进入庞大的地宫,及时是其他厅的主教也很难对其一窥究竟。

难以被忽视则是因为她的只能。地宫上层的主体是由大大小小若干个房间组成。小房间摆放着各种工具、石板、标本和防腐、消毒药剂之类的。大房间主要用于解剖、处理尸体。

地宫下层被称为成为慰灵殿,是摆放遗体的地方,主教、牧师、骑士还有那些有对这个世界有极大贡献的人,他们死后的遗体都被送到静默之厅来进行防腐蜡化处理,经过处理的尸体将摆放在下层。处理后的躯体和刻满名字的英灵碑整齐的安放在隧道两侧的间隔内,隧道每处都点着油灯,虽然昏淡但没有给黑暗留下一丝存身之所。慰灵殿的中心是祭台和取上层的楼梯,祭台上是刻着悼文的石板,两旁点满了祭祀的蜡烛,地下的雕凿格局很独特,在中心说话所产生的回音会传播到这层的每一处角落,由于地下糟糕的环境与空气原因,念颂悼词的修女每半刻钟就必须更换一次,但从慰灵殿建立以来,庄重的悼念之声就从来就没有停息过。

圣洁之厅位与城堡的西北侧,占地并不大却有二十三层之高,也被人们称为圣洁之塔。教廷中有这样一句话:‘你需要从圣洁之厅的塔尖上跳下来才能进入静默之厅,’这句话不禁暗示男人进入静默之厅的危险同时也告诉了女修士们进入静默之厅所需要的学识。

圣洁之厅里面放满了这个世界所有能搜集到的书籍、标本,里面包含了神学、祝福、法术、医药、生物、魔物、炼金、机械、武术、锻造、耕种等等,几乎涵盖了整个世界的各个方各面,其中医学最多。二十三层每层都摆放着相对级别的书籍,层数越高书的等级也就越高,知识的难度也越大,危险的知识也堆放在高层。

想要进入教廷当一名修士只要能够从二层毕业就可以了,四层毕业则成为助理,九层毕业就已经成为一名合格的祭祀了,十层再往上则需要一层一层的学习、一层一层的考试,通过长达数年的理论学习和实际训练,几乎所有的男性和大部分女性选择在十七层毕业,他们成为牧师然后被派往各地执行医护的工作,留下来的则继续攻读,‘十八层以上全部由女性统治’这个状况在几年前被打破,一名年仅十七岁的男性从二十层毕业。

圣武之厅位于城堡的北侧,几乎占了整个城堡的一大半,他人数也是最多的,正如它的名字一样这里是培训圣骑士的地方,训练场、学堂、医护院、武器库,宿舍需要的应有尽有,这里不论出身、民族、性别,只要做好觉悟谁都可以申请进入圣武之厅进行训练。斯巴达式的训练超乎想象,想在这里毕业不禁需要在犹如地狱般的磨练下坚持过来,而且需要在圣洁之厅的两个楼层毕业,在五层学习生物、魔物,在第八层学习那些‘简单的’祝福咒语,通过夜以继日的训练,最后在一年两次的毕业演武,每次比武中只有十三人人被允许从圣武之厅毕业,这些人甲胄在身后将被委派各种任务经受各种历练,三年后存活下的人则被册封为圣骑士。

多斯穿过伴着圣歌的祈祷之厅,一块绿色的草坪映入眼前,圣洁之厅即在眼前。每当他来到这座白色大理石堆砌出来的高塔前总是由一种难以言表的敬畏。门前一位男教员迎了上来,看上去他已等候多时。

“图斯大人在第十四层,请跟我来。”说着教员伸手指引方向,多斯点头感谢。

圣洁之厅大门两侧摆放着两块一人多高的黑色石碑,这是只有在十层以上学习的人多能用到这东西。两人来到距离门口较近的一块石碑前。

教员伸出手,“拉住我的手,”多斯伸手握住。教员将手在石碑上按了下。

两人穿过大门,多斯发现自己并没有来到原本应到的一层,而是来到了第十四层,两人来到一间用于讲课的大教室前。

“图斯大人就在里面,你要离开的话,按下那边的黑色石碑后下楼梯就到外面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话来一层的书库找我就可以了。”

多斯面露微笑再次点头感谢,教员回礼后离开了。

多斯将兜帽摘了下来,光头,双耳上挂着铜圈耳环,。黑色的瞳孔让人觉的温柔同时也感到敬畏,褐色的皮肤,身体的每一寸都纹着图案。教廷的标志纹附着在他的整个头皮上,颜色很重,让人看了汗毛直竖,感觉像自己的头皮被纹上了图案,脖子上的纹身向脸上蔓延,原本的部族纹面被思特维尔兄弟在其上做了大量的修改,使其看上去更倾向与教廷的图案和风格。俊朗的面孔露出一抹微笑,他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图斯了

多斯出生于南方丛林腹地,是那里一支稀有民族的一员,那里独有的特征在他身上一览无遗。这个民族仍顽固的遵守着自己几千年不变的律法,几乎断绝与外界的所有接触,因为他们的律法中就就明确禁止与外界交流,稍有触犯就会遭到重罚,更严重的则会在残酷的处罚之后被扔进沼泽任其自生自灭。

多斯从不说、也不提自己的家乡,他也不愿回忆,也不想,从他离开以后就不断的尝试着遗忘那里,但是他始终无法做到,因为是他把自己的舌头留在了那。现在对于他来讲教廷就是他的家,图斯大人就是他的父亲。

他敲过门后推门步入。宽阔的教室呈阶梯状,室内窗子很小阳光不是很足,但是顶棚的光亮书则光线十足,教室里面除了图斯大主教外没有其他人,他正在讲台上查阅资料。跟上次相见他已经老了很多,背似乎也有些驼了,花白的头发,削瘦的面庞堆满了皱纹,高鼻梁上卡着圆眼镜,脖子上带着胡桃核串成的项链,多斯记得那原本是条手链,是他小时候串成送给他的。后来绳子坏掉了,图斯所在村子的孩子们在修复的时候又加了一些果壳变成了项链。他身上仍然穿着粗布长袍,尽管他已经回到教廷任最高职位,但他仍不愿脱下这身旧衣服。身后的高大的书架上摆满了薄厚不一的文献与书籍,其中一些歪着身体骄傲的告诉大家自己刚刚被这位大人翻看过。

多斯故意大踏地面发出声音,图斯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笑了起来。“你来了,我的孩子。”深厚的声音和饱满的精神让多斯放下心来,他来到图斯身前鞠躬施礼。

“不必多礼了,孩子,来,让我们边走边说吧。”说完他合上书本摘下眼镜,将书插回到身后的书架上拾起一旁的帽子。

“几十年没回来很多东西都变的不一样了!”图斯感叹着来到跟前拍了拍多斯的肩膀,“你又也结实了不少,我记得当年初次碰到你的时候,你就像颗豆芽菜。”多斯听了回以灿烂的微笑。

两个人下了讲台向门口走去。“你已经读过维克多的报告了吧?”,多斯点了点头,打了几个手语。

“不!”图斯摇摇头,“我已经找其他人来帮维克多执行任务了,你应该记得的话这两个人。”说完图斯做了个开枪的手势,多斯笑了笑,无奈的摇摇头,不过他知道山姆和兰奇两兄弟确实足以应付这次任务。

“现在的事态很严峻,这次我重组血律骑士团主要目的就是要彻底拔出这块毒瘤,但难以让人想到的是只是召集他们便遭到袭击,被他们强先下手造成这么大的损失,真是太不应该了。”图斯的言语有些悲伤,“老了不但没变的精明反而变的幼稚起来了,把问题想得简单了。”话音未落多斯又打了几个手语。

图斯读完手语笑了起来,“好了,别安慰我了,”说着他找了把椅子坐下,似乎有些累了。

“这次损失太大了,我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还有能力重掌教庭。”多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说实话,当我看到斯塔克的伤势后,我吓坏了,我不敢相信竟然有人可以做出这种残忍的事,我至今不敢相信他能存活下来。”图斯双拳紧握,眼中冒出熊熊怒火。多斯理解他的想法,首席牧师几乎动用了一切手段才勉强保住斯塔克的命,看过伤势后他花了很久才抚平心中的杀意。

“我把自己关起来反思了很久,我不停地问自己。究竟是什么原因?是我把敌人想的太简单么?还是是时机不对?难道确是我操之过急了么?我想了很多答案,但都不是最关键的,最后我终于找到了我究竟犯的是什么错误了。我的错误是:我竟然以为教廷仍然是我离开时的那个教廷。”

变化太大了。多斯手语说。

“是啊。”图斯长长的叹了口气继续说,“我离开太久了,回来后那种难以置信的亲切感、那种回到家的感觉像头猛兽一样狠狠地将我扑倒,可我却难以置信的笑嘻嘻着欢迎它,确不知道危险已近在咫尺。”图斯抬起头注视着教室的天顶,“它已经改变了,我也改变了,都改的面目全非,糟糕的是改变的部分竟然被掩盖的如此天衣无缝,让人找不到丝毫的破绽,这让我不得不开始担心起来了,但系我是否有能力来对抗他。”

我们不停地再改变,只是我们难以察觉到,而且察觉了也会自然而然的确否认。多斯说道。

“看来你比我更好的做好了准备啊,”图斯不禁再次长叹,“看来长久的田园生活已经磨光了当年的锋芒,面对这些我告诉自己必须要改变,变回当年的那个自己,我必须付出行动,我需要找回钢刀架在脖子上的那种感觉。”说完图斯从怀中掏出件串着银链饰品递给多斯。

两把血色的弯刀架在教廷的标志上面。

“将它收好,有一天你会用到的。”

多斯笑着点头接过后拎起银链高举过头顶,张开嘴松开手让饰品落进嘴里咽下。

图斯一愣后大笑了起来,“神啊,你还是这么藏东西,光明照耀万物,到处都在变就你没有变。”多斯尴尬地笑了起来摇了摇头。

“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谈。”说着他站起身。

多斯用了几下手语。

图斯摇摇头说:“不了,你不用去帮维克多他们,他们三个应该很快就会把池塘搅浑搅乱,待大鱼跃出水面的那一刻,我将动用教廷的所有力量将其歼灭。”多斯点点头,我现在的任务呢?他说。

“你现在的任务不是别的,我还有种糟糕的感觉和猜测,我不希望那种猜测是真的,如果这个猜测一旦准确,那不但是你我,连整个教廷都会处于危险之中。从现在起你要寸步不离的在我身边保护我的安全。明白了么?”

多斯手护胸前点点头。

两个人来到门前,突然一丝细微的声音传进多斯的耳朵,听到声音的他猛然收起笑容转过身面向图斯,双手以极快的动作打了一串手语,图斯表情沉重的点点头,“这也是我让你留在教廷的原因之一。”

多斯点头站在图斯身后。两个人伫立在台阶上停止了交谈等待门外的人进来,声音越来越近,原本轻微声音逐渐变成是沉重的步伐。

教室门猛地被推开,一个宽胖拄着拐杖、喘着粗气的老人出现在门口,他年纪与图斯一样,而身才和穿着打扮却与图斯差别很大,两个人简直是两个极端。

他身材臃肿衣着华丽,圆滚滚的脑袋油光锃亮,黄色的头发中夹杂白发,没带帽子,原本雪白的皮肤因这突然的大运动量而变的通红,下巴的脂肪叠了三层盖住了脖子,这使得脖子上带着的翡翠项链更像是一条项圈,三条由四色玛瑙编成的长链垂至前胸,他腹部鼓出来的肚子上可以稳稳的放满两三个茶杯,双手短胖的手指上带满了镶着各种珍贵宝石的戒指。

如果形容他是头镶金的白猪的话,图斯认为这一点也不过分。

“我需要跟你谈谈,图斯”来人喘着粗气说道。

“哦~”图斯故意拉着长音说,“原来是安达利斯大人,记得我当年曾经打赌说,你永远也他踏不进十三层以上的楼梯,看来今天证明是我输了。”

“那是当然。”安达里斯脸上稍显得意,但是他发现自己并不是来这里受表扬的,他刚想说话,图斯便打断了他,“你的身体恢复的不错啊,竟然不远万里的爬到第十四层,看来你已经有足够的体力来参加我的加冕仪式了。”

安达里斯听完用恶狠狠的目光瞪着图斯,多斯轻抚了下手臂暗处的武器,他早已调整好位置、绷好了神经,一旦图斯大人有一个轻微的暗示要他杀死此人的话,他将毫不犹豫的执行命令。

他可以做到,而且有些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