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开始征途

天亮后,逃去的村民都聚集在一起,注意到祭坛处已没了动静,以为是一切都结束了,于是将祭坛处村长和来旺的尸体都移到山里安葬了,继而各自回到家中,不敢出门。

村中,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出来走动。薛尧擦干眼泪,正从张奶奶的坟堆处回来,发现村中如此情景,内心更加凄凉,更加悲伤。

到了家中,从前的光景仿佛重新浮现,张奶奶慈祥的笑脸萦绕在整个空间,薛尧几近落泪。回想起张奶奶对自己多年的疼爱,如今都化为光阴,流逝在时间的长河而无法触及,内心陡然复杂起来。

又是一个寂静的夜,静得让人发寒。

薛尧抱着枕头,蜷缩起整个身体,试着不让孤独走进他的内心,可是夜的寒冷和静默让他不自觉孤独了。白天一直发呆的他,头脑里想的都是张奶奶死去时的场景,身体的血液涌动起来,令得半夜仍未睡着。

月光下,薛尧坐在门口,看着门前的几颗芭蕉树,兀自沉入了回忆。

张奶奶说过,芭蕉树在天堂村是从没出现过的,这里气温偏寒,不适合芭蕉生长,而当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在外地见过成片的芭蕉,等到这果实成熟,会有一家人坐在芭蕉树的大大的绿叶下吃着香甜的果实,幸福而融洽。说到这天堂村为什么能长起芭蕉树时,张奶奶总是笑着说:“要活下去,就要有抵抗一切的毅力和决心,要不就会被淘汰掉。...你呀,还小,慢慢就会懂了...”。

想着想着,眼泪不自觉又往下掉,泪痕清晰,眼睛泛光。

……

寂寞的夜去得快,阳光开始明媚,大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活力随着朝阳的升起而开始复苏。

薛尧仿佛在一夜长大,心灵的创伤让他不得不思虑更多,更早看清生命的意义,想着去完成内心的某个目的。于是在几番决定下,薛尧终于选择了离开天堂村,去到更为广阔的世界历练,去做一只搏击长空的雄鹰。

一大早,薛尧便收拾好了行李,去到每家每户进行告别。邻里乡亲也都见证了薛尧的遭遇,对于他是分外同情,在得知薛尧要离开天堂村后,都准备了些钱币,干粮之类的送于他。

一切办妥后,薛尧在各村民的目送下离开了村子,朝着远方而去。

一路上,沙漠也好,丛林也好,薛尧都是执着前进,从不退缩。内心时常会出现一个声音,告诉他,你的路不止于此,你应该继续前进。

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不曾停下脚步。

走了很久,薛尧穿过一片竹林,直到临近一大片沼泽地时,才开始放缓脚步。

沼泽地里散发着诡异的气息,冷不丁可以透过上空的薄雾看到什么东西在蠕动,但是看不大清楚。从沼泽的表面可以见到,有无数气泡在陆续冒出,而后又涨破。

薛尧慢慢走近,想要看得更仔细一点,睁大着眼睛,试探性地迈步前进。

“咕嘟咕嘟”

声音越发的清晰了,薛尧可以听见气泡冒出时所发出的声音,于是脚步加快了些。

就在快要走到沼泽边上时,手指上的戒指开始闪耀光芒,这一次不同之前,戒指不再发热,只是散发光芒,薛尧感到不对,看了看戒指,疑惑不解。

正疑惑间,薛尧对面的沼泽之上,一头庞大的蛆虫惊现。这蛆虫体形臃肿,头部细小,身体表面缠着黏黏的液体,嘴里两排锋利的尖牙,看去十分恶心。

“吼”

蛆虫发现了什么在靠近,一声震吼。

惊觉过来的薛尧吓得急欲逃走,正撒腿时,那蛆虫蠕动嘴巴,啪的一下从口中喷出一大推沸腾的粘液,覆盖在薛尧的正上方。

此时,戒指发生异动,不停得颤抖,薛尧有些不适应,只有望着头顶的恶心液体干着急。

“咻”

刹那之间,薛尧迅速移到了粘液的铺盖范围之外,因而这一推沸腾的粘液直接铺在了地上,瞬时便将地上原本应有的草石给腐蚀殆尽。

移到一边后,薛尧一脸的不敢相信。

那蛆虫见自己的攻击没能伤害到薛尧,身体剧烈扭动,发出低沉的吼声,好像十分愤怒。继而甩动它那细小的头部,从皮肉里发散出数千根细细的针刺,气势惊人。

刚躲过一击,又来了一击,看见如雨的针刺朝自己飞来,薛尧下意识用双手抱住头部,眼睛紧闭。

“咻”

又是刹那间,薛尧迅速移到了安全区。

反应过来后,薛尧庆幸又逃过一劫,深深舒缓了一口气。

没曾想,这大蛆虫已愤怒到极点,整个臃肿的身体突然爆裂,从皮肉里窜出一大头蝇,高频扇动着巨翼,浮在沼泽上空,嗡嗡作响。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薛尧转过身,撒腿就跑。大头蝇见状,追赶而上。

眼看这大头蝇已飞到自己的头顶上方,薛尧无可奈何,直接往旁边的陡坡跑去。哪知给脚下石头绊倒,身体一下子飞了起来,往陡坡下滚去。这一滚就是几十米,薛尧身上已经有许多地方磕破了皮,直疼得哇哇叫。

一直到坡底,薛尧本以为到了平地,可仔细一看,坡底下竟是悬崖,顿时一惊,正挣扎着让身体停下,可身体已不听使唤,头部重重地撞在了一块巨石上,不知不觉晕了过去,整个人就摔下了悬崖。

大头蝇见薛尧滚下山崖,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于是在崖边望了望,见没有动静便离开了。

事实上,在薛尧掉落悬崖之际,那玉戒再次散发出光芒,变作光团,将薛尧包在其中,徐徐坠落,直到安全着地时,那光芒才散去。

悬崖下,溪涧旁,流水静静的声音将薛尧叫醒。

“啊”

薛尧摸摸头,疼得叫出声,声音响亮,回荡在山涧中。

“谁”

薛尧听到了有人靠近的声音,左右顾盼,大声喊道。

前方雾气浓厚,看不大清楚,只能见着许多影子在移动,还连带发出踢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