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盗贼进城

赵伯辰仰头一饮而下，把杯子反过来，道：“赵某向来心诚，绝不偷奸耍滑。今天晚上，我一桌敬一杯酒，大家切莫嫌少。你们人太多，喝不过来了。”

大家一起叫好，起哄赵伯辰多喝一点。

放下杯子，赵伯辰道：“我不是个善饮的人，那么多酒下肚，肚子如何受得了？在下虽然为提举官，但诸位对我来说，就像兄弟一样。兄弟之间，以心相交，不许偷奸耍滑！”

军使梁汉周站起来道：“提举用心与我等相交，就不要逼他喝酒了。只要心意到了，比什么都好。”

梁汉周初时对赵伯辰并不在意，以为他是运气好，才能够立下些战功。等到后来，实在忍不住与赵伯辰比试了一下。赵伯辰只是一掌，就把梁汉周打倒在地。从此对赵伯辰心服口服，处处维护。

回到桌子坐下，赵伯辰道：“今日实在是最开心的一天。我原本想知州这么容易封我做个提举，提举这个官定然是没什么权力。等到知道了秦州是蕃汉杂处之地，弓箭手是数千计，才知道提举的官有多大！”

梁汉周道：“知州才是赚到的。提举来到之前，秦州的弓箭手早废，提举也早已经撤销了。提举当上了官，凭着一双拳头，硬生生的打出了一番局面。大家敬慕你的为人，所以才有这么多弓箭手投募。有了这些兵，知州从此不再是没兵汉权的一个人，而是有了实权的知州！”

赵伯辰道：“相互成就吧。我和知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心中感慨万千。万万没想到，在秦州当上了弓箭手提举，而这个提举有这么大的权力。这才是秦州附近就有这么多堡寨，若是算上远的地方，城堡更多。仅秦州一地，就有数千弓箭手。

而自己担任的是秦凤路的弓箭手提举，弓箭手就更多了。

弓箭手的官，其实是不算官的。没有俸禄，仅有一点补助，和一些税、粮的特权。

自副兵马使、军使以上，土兵担任的都是副职，为了方便军官管理而已。梁汉周担任的军使，本来也是副职。但是赵伯辰缺少军官，便把他扶了正。

现在的土兵当中，军官有副指挥使一人，军使两人，十将、承局若干。大部分被任命为了军队的主官，看以后的表现，再决定任不任命为军官。惟有梁汉周，因为与赵伯辰特别投缘，被任命为了军官。

扶着梁汉周的肩膀，赵伯辰道：“今夜谢谢你，给我解了围。”

梁汉周道：“是下官应做之事，有什么说的。”

赵伯辰看着天空，天空一轮明月亮悬。皎洁的月光洒下来，铺满大地。

自己总是在看着月亮的时候，才能做那些稀奇古怪的梦。这月亮，与那梦有没有关系呢？

在秦州这边远之地，到了后世八九点钟的时候，百姓们都已经熄灯睡下了。城市里面黑漆漆的，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只有偶尔传来的一声梆子声，打破这夜晚的宁静。

曲延聚拢了人手，道：“今夜在秦州，大家都要大发一笔！城里已经没有了守军，进了城之后，尽情地抢，尽情地欢快吧！今夜，是我们上蜗牛堡的！”

众兵士应一声喏。

随着曲延大手向前一举，潮水般的骑兵向秦州冲去。

秦州的南门，守卫的兵丁早已经逃散。门虚掩着，似乎等着曲延一行的到来。

曲延率着骑兵，一冲而过，好似没有大门一般。

进了城，曲延大喊：“来几个人，随我去州衙，先杀了狗知州！”

马蹄裹了脚，跑起来寂无声息。许多人在睡梦中，就被冲破了房门。盗贼进了屋，肆意乱抢。

知州李复还在书房读书，听见外面杂乱，皱眉说道：“李忠，外面怎么那么乱？”

李忠道：“大府，我出门看看。”

李忠刚刚走出大门，就见一彪人马迎面而来。为着的大喊：“拿了狗知州，再把其他官员拿了，就全城清静！”

李忠大吃一惊。为首的人依稀认得，竟是上蜗牛堡的首领曲延。

曲延曾经来过秦州，当时差点被杨孔目带人抓住，李忠还有印象。见到是他，再看刀枪明晃晃的，李忠心知不好。

快步返回书房，李忠道：“大府，快快躲起来！外面来的是上蜗牛堡的盗贼，必然是来抓你！”

李复大吃了一惊，起身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城门自有吏人把守，怎么可能被人偷进来！”

李忠叹了口气：“吏人都是杨孔目属下。不用说，杨孔目不甘被你欺辱，与上蜗牛堡的盗贼联手，来偷袭秦州！”

就在这个时候，曲延带着人冲击州衙大门，外面乱哄哄的。

“这可怎么办是好？怎么办是好？”

李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书房里团团转。

李忠道：“今天晚上，提举司召集了土兵，明天开始训练。土兵有五百多人，刀枪弓弩齐全，应该能够一战。大府不妨到提举司去，命赵伯辰应战盗贼！”

李复道：“可惜的是，州衙里竟然一个兵都没有，真是可恨！没办法了，只好去提举司！但愿赵伯辰勇猛，能够把盗贼杀退。如果杀退了盗贼，我定重赏！”

说完，与李忠一起，出了州衙后门，向提举司奔去。

曲延打破了门，进了州衙，左右找了一圈。有那运气不好的仆人，被一刀杀了。

最后，曲延集全人到了官厅，道：“左右找不见知州，定然是躲起来了。秦州城里无兵，我们怕谁？今夜先抢一晚上，等到明天再找。先抢州衙，再抢其他地方！都打起精神，不要遗露了宝贝！”

众盗贼欢呼一声，一哄而散，在州衙里面找了起来。

提举司，赵伯辰突然道：“你们安静一下，听城里面是什么声音？”

梁汉周道：“人喧马嘶的，好像有些不对劲。”

人群慢慢安静下来，城里面的嘈杂声传来，还有人啼哭的声音，盗贼大笑的声音。

赵伯辰一下子站了起来，道：“派个人去查看出了什么事。其他的人，马上穿盔戴甲，拿上刀枪弓弩，准备战斗！”

梁汉周道：“提举，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需要战斗这么严重的事吧？”

赵伯辰道：“有哭喊的声音，有大笑声，只怕是来了盗贼！”

说完，带领兵丁一起，进去穿盔甲。拿起了长枪，背上铁锏，牵上战马，越了出来。

正在这时，派出去查探情况的兵士回来。喊道：“提举，大事不好，是外面山上的盗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