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015 多斯-1
M015多斯-1
海水拍打着船尖激起朵朵浪花，几只海鸟拍打着双翅鸣叫着落在船舷上，等待着着渔夫把捕鱼网从海里拉起的那一刻好伺机占些便宜。
船长站在舵前打量着水面，这段时间收获很差，不知怎么的鱼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而且其他的渔船也都这样，坏运气不知为何降到了所有人身上，本应收获丰富的日子，但空荡的渔网和寂寞的钓杆令大家都变得焦躁起来，本应鼓涨起来的钱包如今异常的干瘪。
不过船长并不担心，至少说他现在不需要为钱担心了，今天他搭载的两位贵客所付的船费让他难以拒绝，这笔钱可以让他甜美地度过这个休渔期，他可以找个暖和的地方小小地放纵一下，所以他并不在乎这两天的渔获是否丰富，对船员们的抱怨他也是充耳不闻。当然他可以把这一切都怪罪到这一连串持续不散的坏天气和糟糕的运气上面。不过他决定在分账的时候他可以给手下们一点，让他们手头宽裕些，不至于太难过。这行为不但可以展现自己的慷慨大度，还能获得好名声，要知道在渡口的贸易市场里好名声可是一块金字招牌，到时渔获贸易、海上货输的订单会如鹅毛雪片一样向他涌来，到时候定会有其它船主如猫闻到鱼腥般地靠过来向他献媚，到时候...他想着不仅乐了起来。想到今后那顺风顺水的人生船长不仅飘飘然起来。不过一声咳嗽声把他惊醒，他不赶紧检查罗盘修正方向，他擦去额头上的冷汗集中精神，他大声责罚着船员掩饰着内心的不安，他明白要是把时间耽搁了，那他所想的一切可就变成黄粱一梦了。
发出咳嗽的是多斯，靠在舱门旁边离船长很近。他看着渔夫们在甲板上来回奔走，抬头看着阴沉的天空，这种坏天气丝毫没有散去的意向。
多斯摸了摸手腕上暗藏的匕首。这段时间天气糟透了，从圣都出来就不是很顺，仿佛天空也随着坏消息的出现而变得阴郁起来，圣都的天空出现了一片殷红，洁白的墙壁如同刷上了火焰，仿佛即将有一盆大火从天而降一样。这从未有过的天空立刻引起了大家的惶恐，人人都惴惴不安，仿佛二十多年前的那场灾难即将再次降临，好在在图斯和谢尔娜大人的干预下圣都才没有乱成一片。过了段时间天空的颜色恢复了，但是两个白昼的时间明显减少，黄昏和清明的时间延长，天空的的红色变得十分的阴沉，天空似乎要压下来一样，让人惶恐。
圣都只有几个人知道天空巨变的含义，但是他们无法说出来。多斯就是其中一个。锋利的刀刃在他手指上留下一个小口，多斯抽出手看着手指上的血滴不仅皱起眉头，他还从来没有这样割伤过自己，难道是心中难以平复的躁动引起的这个失误？还是他要回到那个曾经住过的村落而心生恐惧？
说实话，如果不是两位大人的命令，多斯绝不想回去。没当想起自己被同胞割掉舌头抛弃在毒沼中便心有余悸，他的嘴里空无一物，他脸上的刺面也已被圣纹覆盖，他不属于那个他出生的村落，但是圣命不可违抗。图斯大人从未有过这样的语气，他不是以父亲的身份、导师的身份、朋友的身份，是以教廷大主教的身份对他下达命令。
命令是绝对的，如果多斯在意自己圣骑士的身份，他就不可以拒绝。多斯手指摸了摸喉咙，把藏在体内的饰品吐了出来。教廷的标志后面叉着两把刀，他明白自己没有选择，或者说图斯大人没有选择，谢尔娜大人也没有选择，所有人都没有选择。
“你还好么？”莉莉从仓里走了出来。
晕船了么？他打手语问道，看女孩苍白的脸色，显然很点不舒服。上次随谢尔娜大人接她的时候坐的是摆渡船，速度快而且稳，不像渔船这样的颠簸。
莉莉苦笑道:“呼吸下空气多少能舒服一点。”
多斯点点头，南方的黑暗流民从不曾渡过这条长水咸河，脚下的陆地才能让他们感到安心，只有可以看到对岸的湖泊小河才能消除心中的恐惧。多斯不仅想起第一次坐船的经历，他紧紧抓着图斯大人的手，浑身颤抖。莉莉要比他强多了，可能也是因为她多年住在主水城，对一望无尽的大海早已熟识。
一个海浪把渔船托起，然后剧烈地落下，来回的摇晃和颠簸差点把莉莉摔倒。多斯一把扶住她，让她坐在自己旁边。
多加小心。多斯比划道。
“我没事。”莉莉点头微笑。按计划他们本应做渡船，但是在去往渡口的路上多斯发现他们被人跟踪了，而且多斯从渡口的人群里嗅到某种隐藏的危险，似乎被藏在暗处的目光紧盯着，迫不得已他们雇佣了一艘渔船出行。
“我们还要多久才会到？”莉莉问道，颠簸的渔船和浓重的鱼腥味不停地摇晃她的胃，如果再长一点她准会把午餐吐出来。
多斯看了看天色，这样糟糕的天气推算不出时间，他嘱咐船主夜晚停靠在对岸，夜色能够避开耳目隐藏他们的踪迹。我们晚上上岸。
“哦。”莉莉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了，她只懂最基础的手语，无法跟多斯熟练的对话。这时一只巨大的水鸟落在旁边的船舷上看着他们，这立刻引起了多斯的警惕，他立刻将身上斗篷罩在莉莉身上。待他正准备轰它走时，一把匕首钉在了大鸟的身上，大鸟一声不吭地掉落在甲板上，接着一个皮肤黝黑的渔夫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他抓起水鸟叫嚷着今晚的加菜。
多斯看着渔夫的背影松了口气，或许是自己太敏感了，不过他仍然认为那水鸟的眼神很奇怪，它似乎在紧盯着他们。
夜来临地比大家预期的晚很多，船长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问题很早便调转船头向目的地进发，还未天黑，海岸就已经尽收眼底了。船长就地下锚等待天黑，趁这功夫他主动邀请两位客人来他的房间小酌一杯，毕竟能为教廷服务是他难得的福分，有其是帮助一位教廷的圣骑士，如能结下友谊，那就意味着跟教廷搭上关系，这绝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做到的。
多斯和莉莉欣然前往，显然一点饮料可以缓解旅途造成的头晕目眩。正当船长打酒满脸堆笑地准备致敬之时，外面立刻传来的吵杂的脚步声，似乎有人愤怒地往这边跑。
“怎么回事？”船长恼火地来到门前，想看看手下那个混蛋胆敢打扰他这么重要的时刻。多斯从门外的声音判断对方来者不善，他纲要抬手阻止，但门已经打开了，一把雪亮的匕首割开了船长的喉咙，他惨叫着倒了下去。
杀死船长的正是在船上工作的渔夫，他们双眼血红挥舞着武器向多斯冲了过来，多斯定睛发现杀死水鸟的渔夫也在其中，他的眼睛要比其他人更加的血红，似乎充满了鲜血，完全看不到眼睛的本色。
看来问题出在那只水鸟。多斯不假思索双臂一挥，早已化为尘埃的双手在渔夫身后出现，匕首吻过他们的脖颈，鲜血溅射在船舱周围，渔夫们倒在地上死去了。
莉莉紧跟着多斯上了夹板，此刻甲板上已一片狼藉，三具渔夫们惨死的尸体倒在四周，那只被杀死的水鸟就躺在船中央，身上的毛被拔净，看样子正准备下锅。
水鸟猛然一哆嗦，多斯立刻抬手挡住莉莉示意退后。水鸟身上冒出熊熊烈焰，紧跟着周围的渔夫尸体也着了起来，船舱里也冒起了滚滚浓烟。
多斯毫不迟疑一把抱住莉莉向船舷旁边的小艇跑了过去，而就在隐藏已久的凶手从隐藏的角落冲了出来，拔刀向多斯的后背扎去。
但显然这个家伙并不知道多斯的本事，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得手的一刻，一把匕首从后面插在他的背上。突然的一击让他停了下来，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暗处的匕首伤到，这本应该是他要做的，他大长着嘴，努力地向后探头想看明白究竟，但是后面一个人都没有，他发不出声音，背后的匕首拔了出来，瞬间插在他腰上，他发出一声惨叫，紧接着出现在空中的东西让他彻底明白自己究竟错在哪里，当然他已经没有命去弥补了。漂浮在空中着的手将匕首抛入空中然后接住，接着从他的左耳下方沿着脖颈划到右耳下方。
待他死透时，火焰把渔船吞噬殆尽，小船在火光映照下慢慢向岸边划去了。多斯无奈地看着火光，他本想消无声息地上岸，没想到敌人却提前给他们点燃了欢迎的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