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破茧

其时夏樊昏睡不醒,笼罩周身的热浪灼热而沉闷,仿佛将自己丢在微波炉中去飞速加热一般。

刚从沉睡中醒来的少年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四周红彤彤的一片,自己怎么会身处在这么一个圆润的地方,仿佛是一个大蛋。

上次醒来是孤岛,现在醒来是炼狱…

“该死!”

少年周遭越来越热,浑身更是燥热无比,大汗淋漓。他不住的喘着粗气,只能一边扯着嗓子呼喊救命,一边用双脚向上猛上踹,誓要将这蛋壳踹开,可这蛋壳端的是坚硬如铁,想要破开它,显然并不是那么容易。

只不过高文山并不能听到少年的求救,而正被烧烤的少年也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高温是怎么一回事……

少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翻来覆去,企图寻找一处缺口,偏偏手又怕烫不敢乱摸,嘴里骂骂咧咧:“我艹,我夏樊这是要变成烤乳猪了?”

随着周遭越来越热,夏樊心里越发着急,可越是着急,越喊的大声,越踹的用力,越是绝望,越发感到死亡接近。

天无绝人之路,一声“咔咔..”的声音响起。

竟是突然传出几声蛋壳碎裂的声音,一道细长的裂缝居然在蛋壳上缓速蔓延。

夏樊眼前一亮,大呼幸运,天不绝人之路,抖然间发现一丝曙光,不禁大喜过望。随即越发大力的朝着缝隙猛踹出数十来脚……

人若是在濒临死亡时,为了求生所激发的潜力是无穷无尽的。就像某处有一位大富翁,他腰缠万贯,富可敌国。他有一掌上明珠,生得是闭月羞花、落雁沉鱼,胜过貉婵、赛过西施。到了适婚年龄却未碰上一个如意郎君,这是富翁最大的心事,他想招纳一个上门女婿,把自己的女儿和万贯家产交付与他。富翁的朋友献上一条征婚妙计。富翁一听,认为很有道理,便辗转相传其征婚启事。城内的适婚有为青年既倾慕于小姐的花容月貌又垂涎于富翁的庞大财产,纷纷云集于富翁的巨宅想碰碰运气。富翁把众青年带到后花园一大游泳池旁,兴奋地对参加者公布了比赛方法:只要谁最先游到游泳池的对岸便可赢得美女,继承财产。但年轻人看了游泳池之后面上都露出一种惶惑恐惧的表情,没有一个敢跳下游泳池。原来泳池的水虽然不深,但泳池里却养着十几条饿了一个星期的鳄鱼,正张牙舞爪地等待喂食。突然有一位年轻人跳下了水,三下两下地快速游到了对岸。富翁看见这个勇敢的小伙子,心中欣然,非常钦佩他的胆识,心想可以很放心地把自己的女儿和家产交付于他了。于是富翁上前恭喜并问他何时举行婚礼。年轻人却上气不接下气地愤然大骂:“他妈的!是哪个缺德的把我推下水?”。

此刻的少年正是如此,实属像极了被推入几天未进食的鳄鱼池的青年,“他妈的,是谁在烧老子!”

终于,一丝红色的光亮顺着缝隙透了出来,可眼前却只能看见凶猛的大火。夏樊见状,连忙大声呼救,可又不敢立刻冲出去,毕竟如此细小的缝隙并不能容纳人的身体通过,更何况还要穿过熊熊烈火?

夏樊歇斯底里的呐喊,他是真的怕了,这要命的事可不是开玩笑。

“救命,救命!老子要被烧死啦。

就在夏樊即将变烤猪的千钧一发之际,高文山这才猛然听到夏樊的呼救声,且正是这银蛋内部传出!

高文山一怔,大呼一声,“不好,里面有人!”

然后他马上挥手将赤红色火焰迅速吸收一空,银蛋表面的火焰霎时散尽,只不过诡异的是烧了这么久,这银色巨蛋竟毫无变化!

高文山正欲把这蛋壳顺着缝隙掰开。但双手刚触及表面,灼热的温度,令修炼火之一道的他都是难以忍受,索性冲着江水一拍出掌。

汹涌的江水不断的涌在银蛋之上,灼热的蛋壳被这冰凉的江水刺激反应,极速变化,周遭霎时间被茫茫多的白色水雾笼罩。

这条细缝竟在高文山与夏樊的合力攻击之下,逐渐变的越来越敞亮,不出片刻,居然已是开阔无比。

夏樊虽被茫茫多的江水浇了个透彻,却也因此清爽很多,顿时大喜,赶忙站起身,顺着宽缝跳了出去,只是难免被白气遮住视野,脚下又慌慌张张,极度不稳,险些掉进江水里。

待白气散去,站在岸上的夏樊虽心有余悸,仍大笑不止,

高文山抖然一惊,竟看见蛋里窜出个少年。

夏樊这时也看到高文山,而高文山也十分好奇又仔细的打量着夏樊,两人的嘴巴都张的老大,就好像刚才裂开的银蛋似的。

令高文山惊奇的是,眼前少年不止是穿着,样貌,形象跟龙神中洲人士皆有很大不同,就连发型也与常人大不一样,浑身湿漉漉的,想来便是江水所致。

而夏樊此时确实极为狼狈,衣衫褴褛,显得落魄至极。不过此刻有三个问题直击灵魂:“我在哪他是谁他怎么长得跟非洲人似得

此刻也有三个问题直击高文山灵魂:“蛋里生出个人人是在蛋里出生的那他到底是不是人啊”

两人竟默契的静静站着,一动不动。

夏樊四下打量,眺望,根本不知道这是哪里。

看着眼前唯一的大活人,夏樊微笑道:大爷您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高文山一怔,心想这娃子看起来聪明伶俐,莫不是个傻子?想了想,还是回答道:“这里是龙神中洲,怎么?这你都不知道么?”

“龙神中洲?”

夏樊一呆,突然大呼道:“这里怎么是龙神中洲,龙神中洲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这里为什么不是华夏?”

“华夏?”

高文山大为不解,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娃子身上一点灵力波动都没有,修士都算不上,顶多就是一普通少年,看样貌,年纪轻轻,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威胁,想到这里,警惕心去了些许,清清嗓子,问道:“小伙子,你先冷静冷静,你是哪里人?”

夏樊心想“我他妈冷静个屁!”不过这话对一个老人说出来确实不妥,“大爷,我是徽州人,我叫夏樊,请问您是?”

高文山微微一怔,徽州不就是龙神中洲的一个城么?怎么这少年知道徽州却不知道龙神中洲?虽好奇,却又懒得去给他解释清楚。只是淡淡询问道:“你是怎么来这的?又怎么会在这个银蛋里?”

夏樊欲言又止,自己若是知道为什么会来这里就好了。不过,这时注意到老人身上的穿着,身上衣衫虽破烂不堪,但依稀可见的是与自己平日里所见的普通老人相差甚大!眼前的老人,虽有着满头凌乱的白发,可这长度,这打扮……啧啧啧,怎么看怎么觉得是个乞丐的样子。

高文山见夏樊神情有些黯然,安慰道:“你既然不愿意说,那老夫也决计不问,只是……”

“只是什么?”夏樊急忙问道。

高文山打个哈哈“没什么,随便问问。”

夏樊急了,大叫道:“大爷,您有什么话就说,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刚好我也有好多问题请教您呢。”

高文山会心一笑,道:“甚好,甚好。”

夏樊点点头,一老一少随即找了块石头坐定。

不出片刻,两人竟像极了好久未见的忘年之交,虽时常聊不到一起,居然又神奇的交谈了良久。

大概高文山也是许久未与人静下聊天,此刻遇到夏樊,便好像打开了尘封已久的心一般,滔滔不绝。尽管年龄差这么多,竟也相谈甚欢,对于夏樊的问题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高文山对夏樊颇为感兴趣,感觉夏樊就好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一般,竟是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至于夏樊说到自己怎么在火里差点被烤熟的时候,高文山只能讪讪一笑,说句自己也不知道。

夏樊本不属于这个世界,至于怎么会到这个世界来,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不过高文山却意外听到了一个闻所未闻的词语:“穿越。”

少年因剑而来,高文山知晓他从另一个世界而来时,虽惊讶,更多的是极为好奇,虽不知少年讲的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世界,但跟他所在的世界很像,偏偏又有很大不同。

起初高文山只当眼前少年莫不是个说胡话的小疯子,可少年的形象,谈吐,经历和这个世界全然不同,竟也由不得他不相信,只是忽然觉得眼前的少年竟然如此的单纯坦然,将这种秘密也说与他这个初次见面的人听。

听完少年所讲,高文山微笑的摇了摇头,他有些像年少的自己。

只是夏樊说到那把银色长剑的时候,高文山却沉默了许久。

毕竟他也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一把剑,高文山只得安慰夏樊:“或许找到那把剑说不定就可以回到你的世界了。”

夏樊紧紧抿着嘴,双臂环胸,表情极为复杂。

二人聊了很久才歇,听完高文山耐心的介绍,夏樊对这个世界有了很大的认知,可此时却不禁迷茫起来。

”天哪,自己究竟来的是哪里!”

夜幕降临,夏樊百无聊赖的躺在江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望着星空。眉头紧锁,仔细回想刚才的聊天内容....这个世界跟地球差不多,却只有五块陆地,分别是东胜神洲,西牛贺洲,北俱芦洲,南瞻部洲以及二人所处的龙神中州。而人类竟也有三大族群,龙神中州的龙族,南瞻部洲以及西牛贺洲的尼族和占据北俱芦洲与东胜神洲的月族。

可夏樊看高文山的眼睛的颜色时,跟自己好像并不一样,多的只是说不清的浑灼。

夏樊不问,高文山也没必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