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这就是为什么杀人！
“轰隆隆....”
雷鸣巨啸，刺眼极光，无不让人两耳嗡鸣，感觉脑如烟花绽放一般，周遭荒林更被茫茫一层剑血之意洗劫而过，大地数丈以下犁翻三层，土石迸溅。
一个直径足达百丈的小型‘盆地’，便于无比狂暴之下，赫然浮出。
“咳咳....”
半饷过后，一道沉闷之声忽然响起，李仁呆呆望着周围环境，有些迷茫。
此时的他，双眼早已不再血红，而是恢复到了往昔清明之色，一张英正面庞抹了尘血，充满疲惫。
不过很快，还没来得及去思考怎么回事，在其嘴里回泛着的腥涩味道让他皱眉，旋即大感恶心呸了一口，一阵干咳。
“雪龙弈，给我滚出来！”
充满杀意的长啸回荡四野，虽说并不忆起他的野兽行为多么疯狂，但其从来没有忘却初心，况且身上多条伤痕也在警示着他，他的大敌仍在附近！
“咳....噗呲！”
烟尘散去，一道狼狈身影朝天翻转，咳中带血，大口喘气，状态似比李仁还要糟糕一些，就连动都不想动。
“哈哈....哈哈哈哈....”
然而，那个才刚喘口气的白袍身影竟在大笑，极度畅快，独眼有着狂热之意疯狂闪动。
“都快死了，你笑什么？”
李仁疑惑同时拾起火刀，警戒四下，努力尝试爬起身来，雪龙弈的反常姿态令其不安，杀意盈然。
这个大敌，绝对不是无的放矢。
“我笑....我的感觉没有错，哈哈哈哈....”
“可你没有机会威胁天剑山了！”
厉声落下，雪龙弈竟猛然抬头，仿佛倾尽掉他所有力气一般，陡然暴喝：“齐老，出来吧！”
茫茫道音，被凌厉的众妙所裹挟，穿林破雾，回荡山间，惊起一群斑白野鸟。
闻其所言，李仁也在心头猛然狂跳，难道此间....还有强人？！
而一般来说，如雪龙弈这等傲世凌尘的绝代天骄，没有一些强大护道之人紧随左右是不可能的，否则那样会被敌对势力暗中抹杀，损失极惨，这让后知后觉的李仁心中一沉。
完了！
然而，等了半饷，整个荒林之间并无动静，那群野鸟又回到了原来地方，杂叫不停，分外刺耳。
这次轮到白袍身影皱起眉头，脸庞再也不似先前那般无比从容，喊声道：“齐老，快出来，杀了这小子！”
茫茫道音，再度挟裹。
然而这次，那群斑白野鸟根本不动，依旧叽喳，仿佛是在嘲讽一般。
“骨碌碌....”
突然，一颗长须白眉的大好头颅，仿佛凭空出现一般，沿途洒血，滚到傻了眼的二人眼前。
“呱”“呱”
几头寒鸦嘶声大叫，仿佛想要紧随下来啃食一般，但却又被一股神秘气机一刹惊走，惨绝苍空。
静，如死一般的寂静。
望着这般熟悉景象，李仁初始也是一呆，不过转瞬就又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当即大笑：“哈哈哈哈，老天有眼！”
“你....”
而相对应的，那个一向淡然的雪龙弈则面如土色，如同吃了死孩子般，这种关键时的大起大落让他发凉。
他很清楚这名长须老人的强大实力，但却死得毫无动静一般，没有一点波澜，从而说明那个将其斩杀之人实力层次，比他高了不止一筹！
“这次看你怎么死！”
猛然之间，李仁仿佛全身充满力气一般，摇晃站起，手提火刀，抖步向前。
此番风云，天剑山也先后来了几位真武强者，而他身前头颅疑似见过，不过并非一掌灭了长青镇的那一位，气息等皆相差较远。
而雪龙弈则惨然一笑，仿佛早已接受命运一般，但却突然面色凶狠，陡然提剑，咆哮起身。
“轰！”
两名绝代天骄再撞一起，仅在第一击下刀剑齐飞，拳脚轮上，这是清醒中的刻骨狂乱，也是各自对于执念的最终坚持。
两人早已几乎不余一丝众妙，拳影之下，再也没有往昔任何华丽的光芒修饰，有的，只是一种纯粹的肉搏颤响。
打到最后，两人直接陷入泥潭之中，极速翻滚，不过局势早已呈现一边之倒，李仁大拳不断轮番，即使时常也被换拳，但他根本无心在乎。
“这一拳，是给龙行虎步范族长的，是他让我感觉到了异世有情，还有曙光，你知道吗？”
李仁大叫，状若疯狂，仿佛正在极力诠释，这就是为什么杀人！
“嘭！”
又是拼尽全力挥击而出，即使手中满血也都无视：“还有这拳，是给范熊大哥，是他连同伙伴将我抬回来的，否则我早已经抛尸野外，你知道吗？！”
“还有老黄....”
李仁咆哮，痛彻心扉，朝夕往幕都已远去，只余下了少年独自悲伤，他在默默舔舐伤口。
这不光是杀灭大敌，更像是在彻底斩掉曾经青涩的自己，李仁并无丝毫保留，拳拳挥命！
“啊啊啊....”
浓瘴四起，一道求生欲望无比强烈的撕裂之声陡然大响，传遍群山。
此时的李仁，已如蟒蛇一般将他右腿箍住大敌颈脖，借助双手，紧紧锁勒，使雪龙弈的面庞极速涨红，舌头吐露，伴随肉体崩裂的轻微颤响，死命挣扎。
膝脚断头台！
李仁不敢以手断头，而以全身力量最为雄劲的膝脚断头，足以说明他对这名敌手的高度重视，不敢有着一丝懈怠。
“咔嚓！”
随着清脆颤响猛然传出，一切随即悄然而止，风也静了，雪还渐停。
不过李仁并无大意，反手又是毫无保留全力一扭，又是一道‘咔嚓’传出，刺人耳膜。
“滴答....”
有血巴在泥上，李仁世界变得一片通红，将他最后意识带往更加遥远的世界，也让疲惫的自己躺在淤泥，沉沉睡去。
直到清晨，一个蓬勃朝息，一个生命的逝去，荒郊野外分外和谐，唯有满目疮痍的百里林山，还在倾诉两人大战多么惨烈。
一座孤坟矗立荒郊，一缕斜阳照在脸上，李仁朝碑轻轻倒酒，脸色平淡。
他在祭奠生死大敌雪龙弈，亲手造坟，外人无法得知是何原因，没人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唯有李仁自己清楚。
血，还没干，李仁独自坐望朝阳，即使老恩出现面前，他也脸色平淡如一。
两人之间无需多说什么，而老恩似也明白李仁此刻心境，自始至终都未打扰。
整整白天，李仁都在静静独坐，看这大雪停了又降，天边彩梦云卷云舒，直到傍晚。。
血，终于干了。
悄然之间，他也变了。
他第一次杀人，完全是与自己无关，而是为了心中所念！
谁在谈无牵？哪个敢言不挂？！
他恨自己报仇来得太迟了！
“啊啊......”
长声一啸，音域雄浑，李仁心境仿佛得到再一轮的提升一般，器宇轩昂，然而老恩一句话就让他猛然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