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一步之遥
黎陶笑了一下，然后举起了自己的左手示意。舞池中灯光再次暗淡下来，跟着是四束聚光灯照在了四个人的头顶。
秦天握着凤飞烟的手掌，软若无骨的感觉从指尖传来，和对方那复杂的眼神似乎有着天壤之别。此时，近距离再看凤飞烟，面若春桃，眼如秋水，唇若激丹，肌如凝脂。
当真是世间难见的美色！又或者，他想起来，他曾经见过她。
“一步之遥”的音乐在舞会上空响起时，秦天心头一震，方才从凤飞烟的美貌中以及某个回忆中清醒过来，连忙拉着对方，面对着面跟着节拍缓慢地跳动起来。
“看来跳舞是你的强项，那么丢脸的事我就可以放在一边了。”秦天微微低头立即感觉到对方如清风一般的气息，但嘴上依旧没有闲着。
他转念一想，显然这个探戈已然早就进入了这个世界，也成为了一种流行的舞步。或许，又是一个天知者将这种舞步带到了这里。
秦天感觉得到，似乎在舞动的一瞬间，他立即找回了当初学着跳舞的那种感觉。在他心里，他越发觉得眼前的女人变得熟悉起来。只是，唯一令他意外的是，对方的眼神中，有着令人不安的成分。
“你把我的手握得这么紧，是害怕我在大庭广众之下会离你而去？”凤飞烟的声音此时听起来也像秦天握在手中她的手掌一样娇柔。
这句话似乎也在哪里听过……秦天咧开嘴轻声笑道：“我是在想，我是不是在什么地方遇见过你？”
凤飞烟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轻咬了一下嘴唇，说道：“你知不知道，这种泡妞的技巧，已经很落后了！”
“是吗？”秦天没有说明，只是随着舞曲的高潮带动着凤飞烟跳着他唯一会的这支舞。
两人乍分即合的舞步也令在场所有的观众都感到了吃惊，不由地窃窃私语起来，想不出黎陶是从哪里邀请来了这样的舞林高手。
其实秦天的舞步并不高明，只是通过自己快捷的身手弥补着某些时候的不足，故而看起来高明而已。
凤飞烟在秦天强有力的手臂下转动着自己修长而匀称的身躯，等靠近对方的胸前时，她的眼光却看着另一边渐渐退到舞台外的黎陶和阴小雨，小声说道：“你放心，你们，还有那个叫黎陶的人已经不再是我的目标了。”
什么意思？这次轮到秦天有些诧异。她难道没有认出我是当初孤儿院的男孩来？还是说，是我认错了人？还有，我们和黎陶不再是她的目标，意思我们曾经是她的目标？她是干什么的？
一连串的疑问出现在了秦天的脑海中。他低头看去，却见凤飞烟的双眼中闪出一丝杀气。而对方的眼光，则直直盯着远处和瑶花交谈的杜笃。
刺客？杀手？一股曾经经历过的杀气弥漫在了秦天的周围。秦天一愣，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在南罗城郊外树林里，被看不见的来自暮色黄昏的刺客用飞刀刺杀的环蛇和锦蛇两个人，当时，秦天感觉到的就是这种杀气。
他心里禁不住一颤，再次看向凤飞烟的双眼时，他立即想起了当时在最后时刻，他和这个杀手曾经双眼对双眼直视过。
不错，就是那种眼神，带着寂寞、孤独、仇恨的眼神！
秦天忍不住将眼光落在对方的右肩，果然，即便对方用看似美丽的丝带遮住了肩膀，但依旧还能隐隐约约从那里看见一些些不是很清楚的枪伤痕迹。
原来真的是她！秦天想不到，多年前自己可能在孤儿院遇见一曲之缘的女孩，竟然是来自暮色黄昏的职业杀手。
怪不得，对方在听见他说可能在哪里遇见过她时，她一定以为自己被秦天看穿了她是追杀他们的那个杀手，所以才在惊讶之下，毫不顾忌承认并表示他们已不再是自己的目标。
难道在这里还有其他值得刺杀的人物不成？秦天为此感到了奇怪。
此时，音乐进入了平缓的过渡中，两人的身体再次靠在了一起。
“为什么，我们不再是你的目标？”秦天终于忍不住问道。
“东西你们已经交给了那个叫黎陶的，现在杀了他或者你们，也拿不回来了，所以我的任务失败了。”凤飞烟淡淡说着，好像这件事和她并不相关。“不过，我想这是因为你造成的。”
“那你为什么还出现在这里？”
“这不关你的事。”凤飞烟瞪了秦天一眼。
“你好像忘了，那天晚上你杀害了我的两个同伴。”秦天提醒对方的同时，也是在再次确认眼前的美丽女子是不是就是那个杀手。
“怎么？你想现在在这里动手？”凤飞烟眼中杀气一现，毫不示弱地说道。不过，这也证明了她的确就是那个杀手。
“当然不，我不想破坏其他人的雅兴，毕竟，你我搭配起来，倒很意外的合拍。”秦天想要问问对方，她是不是在孤儿院教过一个男孩跳这个舞曲，但还是忍住了。因为对方看起来，根本记不得这件事了。
“哼。”凤飞烟脸色稍稍缓和起来。“不再将你们杀掉就算还你这个人情了！”
杀了两个人，现在不再继续杀人，就算还我人情？这是什么理论！虽然很替昨晚死去的两名战士不值，但秦天依旧忍不住暗暗觉得好笑。
“你知道这首舞曲的名字吗？”秦天尝试着问道。
“一步之遥。”凤飞烟冷冷说道，“这个好像大家都应该知道吧。”
名字虽然记得，但看来，她是想不起我来了。要不然，就是我认错了人。秦天有些遗憾。
他的表情落在了凤飞烟的眼里，她沉默了一下，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我是那晚的杀手？”
“眼神。”秦天虽然是撒谎，但现在却认真地看着对方的双眼回答道：“你的眼神很复杂，但却充满了杀气。”
不知对这个答案满不满意，凤飞烟也盯着秦天的双眼问道：“那你还能从里面看见它带着的除之不尽的黑暗吗？”
“我想，不论你是突然掉进黑暗里，还是突然看见阳光，只需要耐心等待一会儿，你的双眼就能适应它们。”
凤飞烟一愣，脸上的诧异似乎证明了她在细细品味这一句话带来的含义。不过她不知道的是，这句话是秦天套用了地球上某位著名作家的话再稍加改良而来。
她想不到，眼前的男人，竟然能说出这样打动人心的话语来。一时间，她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往事，即便它一直牵绊着过去。”秦天想起以往，淡淡说道：“虽然我也是这样的一个人，但我却依然认为，未来仍旧有值得我们为之期待的东西。”
凤飞烟的身体轻轻一颤，她的内心，再次被秦天的话深深震撼，她缓缓低下头不想让对方发现。
秦天假装没有发觉，也感觉到，过去就应该让它过去，不管对方是不是当初的那个人，至少还有未来在等待着他，他笑道：“来，让我们为此刻和未来而舞吧。”
等凤飞烟抬起头时，她的眼神稍稍坚定了些，似乎在这一刻，她听从了对方的建议，将注意力投入到了剩下的舞曲之中。
四周仿佛渐渐变成了黑色，所有的人都已消失不见，随着渐渐激昂的曲调，头顶的两束聚光灯，也温柔的宛若挥洒而下的月光，飘落在只有他们身影的世界，龙飞凤舞。
……
音乐渐渐到了结束的时刻，曲调也越来越舒缓，秦天发觉自己握着凤飞烟的手掌中竟然有了汗水，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她的。
在相距一步之遥的位置，他看见她的脸上泛起了一抹桃红。
掌声哗啦啦地响起，秦天从凤飞烟的娇美中清醒过来，他注意到对方看着他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一种短暂的情绪。
凤飞烟的双眼瞟了一下瑶花所站立的那个方向，然后对着秦天说道，“为了对你造成我任务失败的惩罚，我决定报复你……”
秦天一愣，刚才不是说算了吗？怎么又……
他尚未反应过来，凤飞烟柔软的嘴唇就已经接触到了他的嘴上。
一种清新而无法形容的美妙从嘴唇传递到了秦天的心里……
短暂的停留后，凤飞烟松开握住他的手，往后退去。
秦天看见，对方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狡黠。仿佛是一种阴谋得逞的模样。
糟了！